【亿维翻译】

0.1法律英语的特点

法律英语是指法律界通用的书面英语(包括法律、法规、条例、 规章、协定、判决、裁定等),尤其是指律师起草法律文件(合同、章 程、协议、契约等)惯常使用的语言。法律英语有其自身的特点，词 语、词义、专业用语和表达方式有别于普通英语，形成了一种特殊 的文体。语言学界把这种文体归为“庄重的”(solemn)、“刻板的” (rigid)文体，是因为法律英语语句正规，有一定的程式，专用于严 肃客观地表述所涉事项。也有人认为这种文体是“神秘的”(mystical) ,甚至是”矫揉造作的”(assiduously stilted),理由是法律英 语文词艰涩难懂，语句冗长复杂。但不管怎样，法律文件必须用词 准确，结构严谨,并采用业内普遍接受的格式，以充分体现法律的 严肃性和严密性。从事法律翻译,首先应当了解法律英语的特点。 为此，有必要从词汇和句法两个方面入手,对法律英语作一些探 讨。

0.2法律文件的用语

法律文件往往使用正式的(formal)词语、被赋予专门意义已进入法律英语范畴的普通词语、英语古词语、外来词语（主要来 自拉丁语）、法律术语和行话、套话。

1） 使用正式的词语

体现法律英语文体特点的,首先是法律文件偏爱“正式的”词 语一与普通语言不一样的词语。正式词语在各类法律文件中随 处可见。

例如，在合同中，不用before而用prior,不用after而用subsequent, 不用but而用provided that,在这几个例子中，常用词都 被正式的词取代。其他的正式用语还有：construe,deem,operate^ same ^subject to、whereas‘without prejudice 等等。

宣誓书（affidavit）的正式用语有 being first duly sworn ^depose and says； before me、a notary public_o 而判决书则用 Now therefore Jt Is Ordered、Adjudged、and Decreed 做出判决。

2） 使用具有不同意义的常用词

英语不少普通词用在法律文件里，失去了一般人所理解的通 常意义，而具有属于法律范畴的、与其原义大相径庭的意思。下面 所列的一些（仅仅是一部分）常用祠，用在法律文件中所表示的意 义,往往只有律师才清楚:act ion （诉讼）、alienation （转让）、avoid （取消）、consideration （对价）、counterpart （有同等效力的副本）、 execute （签署）、hand （签名）、instrument （法律文件）、negligence （过失）、party （一 方）、prejudice （损害）、presents （本法律文件）、 said（上述，该）＞save （除 了）、serve（送达）。

3） 使用古英语和中古英语中常用但当代很少使用的词

古英语（Old English）是公元约1100年以前的英语，中古英 语（Middle English）则是公元约1100年至1500年间的英语。虽 说古英语和中古英语都早已过时，但今天的法律英语中还保留着 许多那个时期常用的词以及其词义，其中最主要是以here, there

和where与介词合成的词：

hereafter,herein, hereof, hereto, heretofore, hereunder, herewith；

thereafter, thereat, thereby, therefor, therefrom, therein, thereof, thereon, thereto, theretofore, thereunder, therewith；

whereas, whereby, wherein, whereof

此外还有aforesaid、forthwith及作形容词用的said和 sucho

4） 使用外来词语

传统上，英美两国法律专业的学生都要学习拉丁文。在现代 标准法律词典里，仍然收录了直接来自拉丁文的词语。其中有些 拉丁词已被吸收成为英语词，如:affidavit（宣誓书1、alias（化名； 别名）、alibi（不在犯罪现场）、quorum（法定人数）等。虽然大部分 拉丁词语如今不再使用，但还有不少词语常常出现在法律文件中， 成为法律英语的一个印记，如:ad hoc（专门的;专门地）、bona fide （真诚的，真诚地）、de facto（事实上的）、in re（关于）、inter alia（除 了别的因素以外）、mutatis fliutandis（在细节上作适当修正后）、 pari passu（按相同比例）、per se（自身）、pro bono（为了公益）、pro rata（按比例）等。

5） 使用法律术语和行话、套话

各行各业都有专门术语和行话,律师行业亦不例外。法律术 语和行话对不熟悉法律业务的外行人来说，是难以理解的,但对于 律师开展业务和起草文件却是不可或缺的。律师使用的术语和行 话不胜枚举，这里仅收录最为常见的一些用语:alibi （不在犯罪现 场）、appeal（上诉）、bail（保释）,burden of proof （举证责任）、 cause of action（案由）、contributory negligence（与有过失）、damages （损失赔偿金def endant （被告）、due diligence （审慎调查）、

felony（重罪）Jessee（承租人）‘lessor（出租人）＞letters patent（专 利证书）、negotiable instrument （流通票据）、novation （更替）、 plaintiff （原告）、prejudice （损害）、reasonable doubt （合理的怀 疑remedy （救济）、secondment （临时调任）＞tort（侵权行为）。

为了使要表达的意思更为精确，或界定适用范围，律师在起草 合同文件时每每使用现成的套话，如：and for no other purposes, shall not operate as a waiver、shall not be deemed a consent、 including but not limited to、or other similar or dissimilar causes、without prejudice to、nothing contained herein shall 等。

此外，由于英语的名词和代词有单数和复数形式,又有性别之 分，为了防止所涉及的条款出现片面性解释，在合同的“定义和解 释”部分，通常都有这样“以一概全”的固定句子:Words in the singular include the plural and vice versa； words used in the masculine gender include every gender.这种法律文件特有的套 话在普通英语里是找不到的，因而也更能反映法律英语的文体特 色。

0.3法律文件的句子结构

尽管随着时代的变迁，法律英语也呈现了一些简化趋势，但与 日常英语相比，法律文件中依然会出现不少结构复杂、文词冗长的 句子,这与法律规定和合同条款的表述刻意追求精确、严密不无关 系。拟定规定和条款，最主要的是确立主题事项，但有时候还必须 顾及实施的依据、前提、条件、假设、例外情况等，这就要借助相应 的状语修饰语（短语和从句）缜密地表达规定和条款的完整意思。 由此形成的英语复合句不可能不长。另外,法律文件最突出的特 点是客观公正，不带主观色彩，因而句子中较少出现人称主语，更 多的是被动语态和名词化结构。下面拟对法律文件的这两个句法 特点作一些分析。

1）结构复杂的长句

法律文件的句子，根据其内容有长有短,但长句出现的频率相 对较高。长句的形成,是因为句子中有众多起修饰作用的定语和 状语9如：

If, after the signing of this Agreement, the Chinese government either at the State, provincial, municipal or local level adopts any new law, regulation, decree or rule, amends or repeals any provision of any law, regulation, decree or rule, or adopts any different interpretation or method of implementation of any law, regulation, decree or rule, which contravenes this Agreement or which materially and adversely affects a Party’s economic benefit under this Agreement, then upon written notice thereof from the affected party to the other Party, the Parties shall promptly consult and decide whether （i） to continue to implement this Agreement in accordance with the original provisions thereof as per the relevant provisions of the Contract Law of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 or （ii） to effectuate necessary adjustments in order to preserve each Party’s economic benefit* under this Agreement on a basis no less favourable than the economic benefit it would have received if such law, regulation, decree or rule had not been adopted, amended, repealed or so interpreted or implemented.

上面这个句子的主句前面有一个很长的条件状语从句和时间 状语,主句本身也有多个状语,而且状语从句中又有表示时间的状 语和定语从句，修饰语套修饰语，一个接一个叠加,一环扣一环相 连,构成了复杂的修饰和被修饰关系。要理解并翻译这个长句的 完整意思,必须首先弄清楚句子里各个成分的相互关系 _o

2）被动语态和名词化结构

与文学作品多用主动语态以增强表现力度和动感迥然不同， 法律文件旨在对人们的行为做出法律规定，规范各种经济活动。 在没有具体人物执行某一动作，或表述重点在于动作本身而不在 于动作执行者的情况下，把动词转化为抽象化的名词和使用被动 语态恰恰适合法律英语庄重刻板的文体特点。下面的例子充分反 映出法律文件的这一句法特征:

Unless otherwise provided for herein, failure or delay on the part of any party to exercise any right, power or privilege under this Agreement shall not operate as a waiver thereof, nor shall any single or partial exercise of any right, power or privilege preclude further exercise thereof or exercise of any other right, power or privilege. A waiver by one of the parties at any time of a breach of any term or provision of this Agreement committed by the other party shall not be construed as a waiver by such party of any subsequent breach to be committed by the other party, nor shall it be construed as a waiver by such party of its rights under such provision or any of its other rights under this Agreement.（参考译文见本教程12.4第四条）

上面的这条合同条款中,有这样一些源自动词的抽象化名词， 如：failure、delay、waiver exercise breach ；被动结构则有 unless otherwise provided for herein shall not be construed as 等。

0.4法律翻译的标准

法律翻译的标准，同其他文字翻译一样,就是译文务求忠实通 顺。然而，由于法律文件具有高度的严肃性和严密性,法律翻译必 须不折不扣、准确无误地译出原文的内容，同时又要使译文顺畅， 且符合法律语言的文体风格。翻译时，一词一句都应紧扣原文，遣 词造句要仔细斟酌,切忌因一味追求“达”和“雅”而随意解释或删改原意。忠实于原文应该是法律翻译的第一标准。即使原文有的 句子比较生涩，也不能为求“顺”而舍“信”,借用鲁迅先生的话来 说，就是“宁信而不顺”。当然,理想的法律翻译应该是“忠实”和 “通顺”的完满结合，这也应该成为翻译工作者孜孜以求的目标。 就法律翻译的方法而言,“直译”（简言之，即严格按原文的词句翻 译）是最可取的。

具体而言，翻译时对法律文件的每一个词（包括虚词）都不能 掉以轻心，尤其是用在法律英语里的常用词（如前文第二节第二段 所列举的一些词），应该按其在法律语境中的意思进行翻译（如将 action译为“诉讼”,而不是“行动”）。即使是平时不大起眼的介词 如at、in、on等也应给以足够的重视，如下面一句句子中的几个 介词分别指明“土地”的不同位置，必须一一准确翻译出来，否则以 后有可能引起合同争议。

Party A represents and warrants that there are no conditions at, on, under, or related to, the real property constituting all or any portion of the Land which presently or potentially pose a hazard to human health or the environment, whether or not in compli^hce with law, and there has been no manufacture, use, treatment, storage, transportation, or disposal of any hazardous or toxic substance, pollutant, or contaminant on the Land nor any release of any hazardous or toxic substance, pollutant, or contaminant into or upon or over the Land.（参考译文见本教程10.3第三条）

翻译句子，尤其是结构复杂的长句，应首先弄清句子各个成分 之间的相互关系，在准确理解句子的完整意思的基础上，按中国人 所习惯的时间顺序（如由过去、现在到将来）和逻辑思维顺序（如由 “因”而“果”）,将英语原句译成符合汉语表达习惯的文字。由于英 语的状语位置灵活，可放在句首、句尾或句子中间,定语又有前置 定语、后置定语和同位语，翻译长句时，不可能把英语原句的结构 转换成与其一模一样的汉语句子。译者需要先对原句的内容按语段进行拆分,而后按汉语表达方式,将拆分后的各部分内容重新整 合成意思与英语原句完全相同的句子。实践证明，这种“拆分一整 合”的处理方式有助于将长句的意思忠实而又通顺地翻译出来。 因此可以这样说,翻译法律文件,处理好长句是保证译文质量的关 键之一。

0.5法律翻译的基本要求

法律翻译工作者除了应具备从事一般文字翻译所必需的能力 外,在英语和汉语的功底和写作能力上有较高的要求，同时还需要 有一定的法律和经济方面的知识。前面说过，法律语言是一种正 式文体，有特殊的用语和不同于一般文章的写作方式，且不时出现 艰涩难懂的文句，英语水平欠缺的人甚至在阅读和理解法律文件 时就会遇到不少困难。同样,译者的汉语写作能力达不到水准也 难以产生符合要求的翻译文本。法律文件,特别是商业律师事务 所起草的各种合同、协议和其他文件,涉及面广而杂，法律、经济、 商业、贸易、金融、证券、保险、税收、仓储、运输、海关、商品检验、环 境保护、知识产权等无所木包。这就要求法律翻译工作者对这些 领域有尽可能多的了解，并且要不断掌握这方面的最新知识。为 了适应、进而胜任法律翻译工作的需要,学习有关教程，查阅有关 参考资料（包括勤查经济、法律工具书）和请教精于相关领域的律 师,对于熟悉和掌握专业知识会有很大帮助。从这个意义上讲，法 律翻译的过程也是一个学习的过程。

翻译法律文件要求忠实于原文,这不但需要表意准确，而且还 要符合法律语言的风格。具体而言，译文要正规，不宜使用口语化 的词汇和表达方式,要按照汉语大多重复名词的习惯，尽量少用和 不用人称代词和物主代词，这样既可以避免出现对象指代不清的 问题，又可以使文字更加正式。这里,需要指出的是，虽然法律文 件中有较多意义相近的并列词语和结构复杂的长句，但并不等于 法律语言啰唆、晦涩。因此,翻译法律文件，文字要精确，洗练，句子再长也要把原文的意思表达得一清二楚，务必去除任何多余的 和不必要的词语。对于法律翻译，“言贵简洁”的格言也同样适用。

行文至此，有必要特别强调,法律翻译是一项严肃的工作，容 不得半点差错，否则很有可能引起法律纠纷。因此，从事法律翻 译,首先要有高度的责任心和敬业精神,工作中不允许丝毫懈怠和 马虎。翻译前要做到心中有数，下笔时要慎之又慎，稍有疏忽就会 出错，有时候差之毫厘,可能失之千里。每译完一篇法律文件,都 应当核对原文，仔细检查有无差错和遗漏，直到满意时才润色定 稿。从事法律翻译，只有具备上述各项能力和良好的素质,方能圆 满完成所承担的任务。